【蔺苏au】Air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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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梅长苏继续上午的工作，照例断开了网屏蔽一切干扰，埋首于程序和图纸之中。
五点的时候，黎纲整理了一天的各项杂事来汇报工作，进了门就见梅长苏缩在椅子里睡着了，连他敲门进来都没听到。
黎纲轻轻拍了拍梅长苏：“老大？没哪里不舒服吗？”
梅长苏眼皮轻颤了两下睁开眼，容色疲倦，用手抹了把脸：“唔，你来了。”
黎纲把保温杯里的中药拿出来放到梅长苏面前：“今天的药。”
“嗯。”梅长苏皱了皱鼻子，抱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啜着，“你说吧，我听着。”
黎纲先拿出一堆要签字的材料一一放在梅长苏面前：
“这是跨音速风洞的压缩机报修费用，这是气候实验室的验收文书，这是厂区报上来的采购预算，需要您签字。”
“气候实验室谁验收的？”
“江工。”
“风洞什么时候能修好？”
“维修已经完成，还在进行调试。”
梅长苏点点头签了字，拿起第三份预算扫了几眼，随即皱起眉：“疯了？谁做的预算？要这么多钛509和S77？”
黎纲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梅长苏放下笔：“这个先放着，我问问卫铮。”
“哦，还有这个，蔺师关于'乌鸦'整体分析报告，你说的几个地方我都改过了。”
“嗯，我晚上看。”
“还有，国防大学黎教授的邮件抄送我了，你看过了吗？”
“没，网掐了。”梅长苏滑开手机，“说什么？”
“说想跟你讨论一下发动机1.0版的问题，已经在进行试车了。”
“好极了！你帮我跟黎老约时间。”梅长苏扫了一眼邮件退出来，看见蔺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说晚上忙，不过来吃晚饭了。
这一阵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蔺晨尽量在饭点跑一趟，来办公室陪他一起吃个饭，虽然也就匆匆十几分钟，也是挤出来的相伴时间。今天梅长苏本想跟他说说和老爷子谈心的事，蔺晨这会儿说不来了，梅长苏还有点小失落。
“黎纲，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嗯？老大你哪里不舒服？”黎纲有点意外，梅长苏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主动自觉地去医院报道。
“心脏不大舒服，也没什么，大概昨天没睡好。”梅长苏最近乖觉了很多，也是不想发展下去晚上给蔺晨找麻烦。
去了医院，晏源没在，另一个跟梅长苏相熟的医生给开了一瓶药，建议他在医院输液休息一会儿，梅长苏想了想同意了。
上楼路过理疗室的时候，梅长苏意外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庆林的声音：“这小子，明天就遣送回原部队得了，这心理素质哪里能来做试飞员？”
下面似乎有人接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听到晏源的声音：“别动！你们这些个自诩王牌精英，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注意，老了有你们苦头吃的。”
梅长苏听着忽然心拎了起来，走了几步倒回去，一把拉开理疗室的门，果不其然，蔺晨趴在理疗床上还带着颈托，晏源正在给他做理疗，庆林站在一边，三个人一起转头看着闯进来的梅长苏。
梅长苏头皮都炸开了，三两步跑到床边，声音都变了：“怎么回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蔺晨有点心虚，瞪了庆林一眼。庆林冤枉死了，赶紧摊手：“真不是我说的！我没告诉他啊！”
“咳，没什么大事，”晏源先安抚下惊慌失措的梅长苏，“颈椎受了点冲击，做一阵理疗应该问题不大。”
“就是，没事没事，你别炸毛，”蔺晨主动去拉了一下梅长苏不知道该碰哪里的手，“常有的事，你懂的，别这么大惊小怪。”
梅长苏依旧眉头紧锁：“怎么搞的？”
庆林：“那个……今天第一阶段训练考核，飞跃升升限，之后失速没及时改出，他前舱那小子心理素质太差，遇到尾旋就懵了，还拼命拉杆不松手，高度很低了才被蔺晨改出来。”
梅长苏是飞行员出身，听庆林一说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知道这几句轻描淡写下千钧一发的时刻有多凶险，攒紧了蔺晨的手咬牙不说话。
“诶哟你轻点儿，跟那小子一样大力出奇迹吗？”蔺晨捏了捏梅长苏的手背示意他轻点儿。
梅长苏问：“前舱是谁？”
庆林答道：“叫穆青，西南表演队选来的，看着还不错，原来是个花架子，地面训练成绩那么好，上去真遇到事儿就懵逼，5G就黑视昏过去了，嘛用没有。”
蔺晨吐槽：“幸好他黑视了，不然还在那跟我掰杆呢，诶对了，总师在，我得提个意见，这教练机得有个教官一键接管功能啊，不然我还得跟那帮小子比谁力气大。”
梅长苏本来也对这个害蔺晨跟着遭罪的小年轻一肚子怒火，听了这个名字心里一动，张了张嘴没发表意见，只接了后半句：“唔……我们改，一定改。”
蔺晨又问：“那小子呢？怎么样了？”
庆林：“醒了，还跟那儿吐得昏天黑地呢，挂着水呢，有人看着你甭管了。”
晏源手下不停，一掌下去把蔺晨按得一个激灵，“嗷”了一声。
梅长苏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质疑晏源的权威，只能期期艾艾地提醒：“您……轻点儿。”
“轻点儿有用吗？”晏源斜他一眼，“没人告诉你，那你来医院干嘛？”
“我……”梅长苏顿时也心虚起来。
可惜医院里没什么事能瞒过大夫，晏源把电子病历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行啊，最近有进步啊，那得嘞，你就跟这儿吧，正好输完液把人领回家。”
于是梅长苏打发走了黎纲，坐在了理疗床旁边的躺椅上输液，用手掌贴着蔺晨的脸颊。蔺晨被晏源捆在那儿动弹不得，只好也伸出一只手，让梅长苏歪头枕着。
两人互相枕着对方手心，互相拷问隐瞒不报的心也就淡了，反正扯平。这两个月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在一个基地里都没有相处的时间也是够了。
梅长苏也没再追问这件事，毕竟这是蔺晨的职权范围，要怎么处理是他的事，试飞工作和带飞教学危险不可避免，他们都清楚。同理的，蔺晨也从来没有劝过他辞职或者退役。
“你们考核结束了？”
“还有几个科目，下周能结束。”
“太好了，”梅长苏笑起来，“快把你们这群小朋友送走，你要归我了。”
“嗯？”蔺晨闭着眼懒洋洋地笑，“陛下这么急不可耐，要臣妾做什么？”
“唔，我要开始改装技术验证机，进行子系统测试了。”
蔺晨有点惊讶地睁开一只眼睛瞟向他：“这么快？”
“嗯，不用等到总装了，太浪费时间，边测边改好了，再说了，这样就能天天跟你全天候混在一起了不是？”
蔺队长吃吃地笑：“诶哟，原来臣妾才是工程推进剂。”
梅长苏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大大方方地承认：“嗯，你就是的。”
“看来你把老爷子说服了？”
“嗯，研发的设计，组装，再到试飞，本就应该是三位一体的，不应该是互相割裂独立的过程，我要把这个流程改一改，把你们都培养成全才。”
“你这个暴君，全基地都会恨你的。”蔺晨捏捏他耳朵，“以前设计飞机的不懂飞行，飞行员不懂设计，中间是脱节的，你是大梁第一个飞行员出身的总师，自然不一样，不过你可别把人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聪明。”
梅长苏都有点迷糊了，安心得快要睡着，喃喃道：“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让他们恨我好了。”
蔺晨轻笑一声:
“暴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