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纳言

蔺苏再战一百年

【蔺苏】可盼我归来魂兮徘徊共携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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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造咋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儿了……虽然现在感觉良好,但也许一觉起来发现ooc了……再说……


(十三)傥送促膝得相闻 (上)

 

黎纲端了药进来时,就见梅长苏靠在蔺晨怀里盖着蔺晨的外衣安安稳稳地睡着,蔺晨一手揽着他,一手把他的头发绕在手里玩,拧成一股再拆散,再拧再拆,玩的乐此不疲。黎纲不知为啥就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轻手轻脚地靠近,黎纲以目示意是否要把人叫醒喝药,蔺晨也不怕吵醒人,对黎纲摆摆手,“得了,先让他踏实睡一觉,药醒了再喝,先温着。”

 

黎纲左右看看,一刻钟前还兵荒马乱呢,这会儿已经四下静谧无声,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蔺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当人肉枕头,也不觉得无聊。一边玩梅长苏的头发一边儿 想心事。

 

那天港口吵架的话他是半点没往心里去的,梅长苏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倒是后来他爹说的话他是真往心里去了。

 

回头看看,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两年变化挺大的,要搁以前,像梅长苏活的这么执念这么累这么苦逼这么想不开的人生他是绝对要嗤之以鼻的,也万没可能将自己陷进这样的境地去。若没有这么个凭空掉下来的病人,他大约会一直这么逍遥着不走心下去,不走心,自然也就没的可伤心。

 

梅长苏的出现大约也是命定的缘法,看过了他的病痛他的血他的恨他的仇,再看他如今的模样,竟也没疯魔,倒是愈发奔着圣人的方向去了,也算得上绝无仅有了。执念到了这一步,在自己手上鬼门关前几度来回,蔺晨越发的不敢笑人家想不开,反倒要笑自己从前的幼稚了。跟在那人身后不知不觉间已经弥足深陷,半路上惊觉,方才发现道阻且长,是陷下去还是拔足,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跟着琅琊阁的队伍一路过了桐州,离那人越来越远,心意却越发清晰起来,所谓弥足深陷不过是另一种随心而已。缘法天定,既然注定了要让他在这十丈红尘里滚一身泥,何必推拒?打马回头,老阁主也没说什么,只跟琅琊阁的老执事笑言,说阿晨这是真长大了。

 

回来才发现梅长苏状况很不好,走的时候是他爹出的手,已经大致无碍了,休息几日就好。自己一声儿不吭地走了,隐约有些心虚,逃避似的拒绝去想那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回来一看才暗叫糟糕,心里已把自己反复骂过。手底的脉象哪里是休息了几日,分明是忧思郁结夜不能寐,现下虽然人在自己怀里睡的挺香,可仍旧烧着,跟怀里抱着个火炉似的。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寻常人身体都受不了,何况梅长苏。

 

梅长苏这一觉睡到了月上中天,醒来就被蔺晨流水价似的灌了粥和药下去,差点儿撑死。

 

热度稍稍退了下去,又美美的睡了一觉,梅长苏终于有了点精神,拉着蔺晨说话,蔺晨却不想跟他聊天,只想让他睡觉,梅长苏却不依不挠的拽住他袖子不让走。

 

“祖宗,你醒了,我困了啊,你不睡我还想睡呢,给你当了一天人肉枕头你有点良心啊!”

 

梅长苏撇撇嘴:“你不是武艺高强么?一夜不睡算什么啊,我都两夜没睡了。”

 

“你还好意思说!”蔺晨简直想跳起来抽他。

 

梅长苏没心虚也没认错,反倒笑了,道了个欠:“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的事海了去了,这是为哪一桩?”蔺晨没好气地问。

 

梅长苏仰头又拽了他一下,“这样说话好累。”

 

这人铁了心要开夜谈会,蔺晨也是没辙,认栽地上了榻,和梅长苏肩并肩躺下。

 

“好了,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罪行都可以一并招了,坦白从宽。”

 

“嗯……”梅长苏想了想,仰面望着帐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码头上那天我特别生气,尤其是看到你以后,后来我想想,不光是气你,也是气我自己,阿晨,那是你第一次亲手杀人吧?”

 

蔺晨被那个“阿晨”弄得心里漏跳了一拍,一时没顾上反驳,梅长苏已经自顾自地接下去,“你不用否认,生死见的多了,一个人手上沾没沾过人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知道你要说行走江湖哪能不见血,可确实是因为我破的戒,把你卷的这么深,实非我所愿。”

 

说了一长段话,梅长苏微微有点喘,蔺晨伸手在他胸前几个穴位轻轻推拿,“不必为这个说对不起。”

 

“并不为这个。”梅长苏抓住胸前的那只手握紧,蔺晨一顿,没了动作。梅长苏缓了一缓,接着说道:“后来你不告而别,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信你是被我气走的,后来烧了一夜,倒把我烧醒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

 

蔺晨失笑:“原来发烧还有这种神棍的副作用?这可得好好开发开发,多烧几次,你就可以出去摆摊算命了。”

 

梅长苏没理他的插科打诨,接着说道:“梅长苏此生,背的东西太多,虽然刚刚开始,却已经被瓜分殆尽了,我会努力的,在了结此事之后,留一些不残不病的岁月……只是阿晨……”梅长苏侧过头来专注地看着蔺晨的侧脸,“你是大夫,你知道的,我一定会比你先走的,所以…对不起。”

 

蔺晨全身一震,好险没给他弄哭了。千万句甜言蜜语也抵不上一个聪明剔透的人诚诚恳恳的大实话来的杀伤力大,对着帐顶眨了半天眼睛,也没把泪意眨回去。冷不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在他眼角抹了一下,那人又在他耳边说了一遍:“对不起。”

 

蔺晨终于被某人搞破了功,放弃了维护自己那点颜面,抬手揽住身边的人,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和自己兔子眼的倒影。

 

蔺晨笑了,“不用说对不起,我总会陪你到最后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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