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纳言

蔺苏再战一百年

《可盼我归来魂兮徘徊共携手》续章(六)

被老虎吃掉了!!!

榴莲莲:

 @清修纳言 果然上中下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歌词也不够用了……【冷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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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沱江访友(三)



<一杯浊酒敬遥远的过往>



时值初夏,白天越来越长,蔺晨的思绪随着晚风荡到刚刚露尖的荷叶上,双手无意识地摸着怀里长苏的玉罐,一动不动靠在门柱上,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颤动的睫毛看得出一丝愁绪。



凤栖沟的由来就如同它的名字,传说上古时候,这里是凤鸟栖息的地方,于是当地的原住民便以赤色为贵,以凤鸟为尊,并以朱为姓,世代相传。



原不过是个普通的半山小镇,却因当地人极善机巧而名声大噪。

未名都不记得小时候被朱砂做的小玩意捉弄过多少次。

“琅琊阁最初建造时,还是我祖辈帮忙画的图纸呢!”得逞的朱砂每次都会骄傲地对未名这么说。



蔺晨觉得自己最近很容易发呆。



朱砂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两人相互倾心,早已终身私定,到头来不被家族所容,最终还是走了最差的一步棋。



死了不是更干净?可是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再多的护卫和机关,好歹是自己的家,摸出来轻而易举,朱砂狠狠心,只带走了几样简单的行装和一个长命锁。四十年前朱夫人难产,差点母子不保,朱家长子初生时体弱难养,几度险些夭折,这锁便是朱砂的外婆亲自去佛堂求得,吃斋念佛供奉了整百日,在朱砂周岁时才亲手为他带上的。



孩儿自知不孝,然一半心思早已不在这家里了,空留人无用。



庆林等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树林里,看到有人影掠过,侧身一躲,还未退出半步便被人在身后挡住。

“回去。”

“未名?!”

未名在他身后语气冷冷地说:“回去,就说你们年轻气盛,一时糊涂。毕竟是家里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庆林没回头,找了个视野好又隐蔽的地方,看着城门不答话。



半辈子的兄弟,庆林的倔脾气未名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收起手里的匕首,站到庆林身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别急着赶我走,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朱砂自幼体弱,虽说聪慧过人,但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要避开几乎整个江湖出逃,我不放心你们。好歹让我看

到你们平安落脚后再说吧,”



也是天意难测,三人一路避开了家族所有人的眼线,偏偏在快行至沱江的时候遇了险。



闯入不容侵犯的领地,就要被驱除甚至,屠杀。



大多数动物都早已冬眠,饥饿的虎徘徊在石壁附近,抬头看了看悬崖上一处若隐若现的山洞,舔了舔舌头从石壁侧面迂回潜了上去。



此时的北境大雪漫天,烽火狼烟,蔺晨上一次接到好友双双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已是两月之前。长苏走进军帐,把头盔摘下放在一边,抖抖身上的雪坐到蔺晨身旁,伸头去看飞鸽传来的信纸。



“沱江瀑布附近?不就是咱们上次带飞流去游玩,遇上陨星雨那里?”

“是啊,两人已经到了附近偏僻的不知道叫什么的镇子落脚了。”

“也难为他们俩,要避开所有人的眼线那么久,吃了不少苦吧……阿晨……”梅长苏不知道哪里不对,总觉得心里不安,两人是怎么走到那个镇子的,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又恰好被发现?都顺利躲了那么久,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至于暴露身份……



军中事物繁重,军情瞬息万变,长苏身体又不好,现在还要来操心庆林他们的事。蔺晨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纸条揉揉往旁边一放,顺手搂过梅长苏,摸着头面上几个要穴帮他按摩起来。

“你就别瞎操心了,当初劝我说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这时候有了消息,反倒还担心不成?你看,他们这不是好好地嘛,说不定就近找了个镇子,安安静静过起日子来了。”

梅长苏想想也是,两人失踪,如今双双被寻到,也未曾听说有什么不妥,或许如阿晨所言,是自己多心了吧。



虎生性谨慎多疑,若不是寒冬之季,饥饿难耐,不会随便攻击陌生猎物。

特别是人。



今夜的星光很吝啬,黑沉沉的天空压下一片沉重的阴云。肥厚的肉垫挑着无杂草的地方,踩着危险而优雅的步子,悄无声息地潜到山洞附近,俯身在枯草之间,身上棕黄交错的毛皮成了狩猎者最好的保护色。



寅时将至。



大猫的攻击方式不会比家猫高明多少。家猫捕捉老鼠时,当目标猎物出现在狩猎范围内,为了避免遭到猎物反抗所伤到,往往选择直接跃出突袭背部,并用爪子把猎物扑倒在地,最后才用犬齿咬断喉咙使猎物窒息,直到猎物死亡才松口。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山洞,未名在前面开路,庆林垫后熄火。



大猫在体力上有绝对的优势,咬断猎物的脊椎,干脆利索。朱砂甚至没来得及听到庆林的呼救,本能地向后一抓庆林的手,两人皆被猛虎拖着向后跑。

贪心是一切生灵的本性,饿疯了的大猫想把两人直接甩下悬崖,然后拖到有水的地方,这个冬天不会很难熬。不对,三人会更好。



庆林被拖住腰,钻心的疼,一只手被朱砂抓的死死地,只好抽出另一只顺手抄了根树枝狠狠往老虎眼睛刺去。吃痛的野兽低吼一声,并没有松口的打算,最终饥饿战胜了疼痛,爪子一伸头一甩,叼着庆林拖着朱砂就往旁边石壁上掼。



未名及时挡下,都被撞得生疼。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朱砂还没来得及趁机往老虎脖子上来一刀,庆林就猛地一个翻身,连人带虎就往旁边的悬崖滚了下去。未名扑过去的时候连老虎尾巴都没碰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被叼在虎口里坠入悬崖,半空还有残余的血珠子未落下,庆林一句“快带朱砂走”还没说完,就没声了。



朱砂扑通一声跪在清晨第一缕曙光里,捧着一只齐腕自断的手,那熟悉的温度还未散去,让人分不清眼前是真是梦。



未名看看深不可见的崖底,又看看掉魂般的朱砂,咬咬牙,拉着朱砂一路往来时路过的一个小镇逃去。



但是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将庆林的手从朱砂手里拿出来,也不知道他把庆林的手藏到了哪里。直到落了脚,朱砂才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只机巧灵活的手给他看,只需轻轻操纵若干丝线,便可以如人手般灵活,而朱砂从此也落下了一个自言自语的毛病。



蔺晨站在后山一座略显苍凉的衣冠冢前,这里埋着庆林最后的遗体,未名曾去寻过庆林的尸身,谁知却是尸骨无存。




三杯清酒敬上,一敬你我生死兄弟,二敬你虎口舍身救人,三敬你与朱砂深情不负。若来世还有缘,我们再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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