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纳言

蔺苏再战一百年

【蔺苏】真感激和你艰难的旅途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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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篇 03

洱海之畔,苍山脚下,千灯大会如期举行。

 

暮色未浓之时,会场已经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 

 

金仙客栈的金掌柜一早派伙计去占了个好位置,这会儿便带着梅长苏他们去看热闹。

 

临时搭建的观礼台是为贵客准备的,有南疆各大教派的代表,部落宗族的首领,甚至连穆王府都派了人来观礼。

 

第一次来南疆的甄平对一切都好奇得不行,看着人手一盏灯的情景问金掌柜:“这灯是做什么的?”

 

“这灯是朝觐用的。”金掌柜解释道,“有所朝贡的教众可以得到一盏有自己名字的灯,每年这个时候把这盏灯在千灯大会上点燃,会有机会得到圣子的祝福。”

 

“圣子的祝福?那是什么?”

 

“是一种叫五仙丹的赐药,据说能解百毒,药到病除。”

 

“真有这种东西?”甄平有点不信,“怎么听起来像是……呃……大力丸之类的东西?”

 

金掌柜:“哈,我也不清楚,反正据说还真有用,抢破头的神药。二十多年前,每次千灯大会都少不了一场骚乱,得了五仙丹的人多的是有命拿没命吃的,回去路上说不好就会被人抢了。”

 

甄平暗自腹诽这肯定解不了少帅身上的火寒毒,复又问道:“为什么是二十多年前?现在不抢了?”

 

金掌柜:“那倒不是,五仙教有二十多年没有圣子了,所以也没有赐药这回事,来的人也就少了,今年终于有圣子了,看着吧,说不定明天就又会有腥风血雨了。”

 

甄平:“为什么只有圣子才能赐药?”

 

金掌柜摊手:“不然怎么叫圣子呢,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真想知道的话去问问少阁主,说不定他知道。”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梅长苏神色微动:“为何?”

 

“这个嘛,”金掌柜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梅公子去问本人吧。”

 

梅长苏便明白这里面有些不便为外人道的隐秘,于是也不再追问。

 

说话间已经到了典礼开始的时辰。千百盏灯次第点燃,场面蔚为壮观。五仙教的教主和圣子相继登上祭坛,祝颂、祭天、歌舞等等不一而足。

 

梅长苏他们站的地方有点远,只能看见祭坛上隐隐约约的人影。梅长苏凝目看了半晌,忽然对金掌柜道:“祭坛东南角那里有个人,像不像蔺晨?”

 

“啊?”金掌柜吃了一惊,连忙眯起眼睛使劲儿看,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所以然,茫然摇头,“看不清啊,梅公子目力这么好?”

 

梅长苏微微摇头:“我也看不清,只是看着身形轮廓很熟悉。”

 

金掌柜和甄平又一起搭棚看了半天,面面相觑地摇摇头。

 

金掌柜:“还是看不清。”

 

甄平:“虽然我也看不清,但是蔺少阁主的身形宗主最熟悉,既然宗主说像,十有八九就是。”

 

金掌柜把这话琢磨了一下,有点意外:“啊,原来梅公子和我们少阁主是很熟的朋友?”

 

梅长苏犹豫了一下,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夫,前两年我病得厉害,几乎和他朝夕相处。”

 

“原来是这样……”金掌柜笑眯眯地摸摸胡子,“如果少阁主真是在五仙教,梅公子就更不必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这是为何?”

 

“唔……”金掌柜终于不再卖关子,“阁主夫人是五仙教的前任圣女,少阁主身上有一半圣教血脉,五仙教不会伤害他一根汗毛的。”

 

梅长苏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等渊源,一时愕然。

 

再望去台上时,那人已经闪去了帘幕后面不见踪影。

 

 

千灯大会结束之后,晚间,金仙客栈收到一盏灯,是个小姑娘送来的,说是千灯大会上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给的,让她交给金仙客栈的掌柜,会有礼物。

 

金掌柜研究了一下那盏灯,从灯芯里扒拉出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快来五仙教救命”

 

落款是晨,正是蔺晨的笔迹。

金掌柜给了小女孩一把糖,又把字条拿给梅长苏看。

 

“这么说我们今天看见的那人可能真是蔺晨?”梅长苏蹙眉,“可你不是说五仙教绝不会伤害他么?”

 

“这个……”金掌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若真是的话,今天看着人好端端的,还能来参加千灯大会,没被囚禁,为什么要叫救命?”

 

“必有缘故。无论如何,人活着有消息就好。”梅长苏收好纸条,“明天我会去五仙教拜访,还请金掌柜指点个地方。”

 

“五仙教的总坛不在这里,在更西南一点的大山里,具体在哪里知道的人也不多,为今之计,唯有先去大理的分坛问问了。”

 

第二天一早梅长苏便带着甄平亲去五仙教的大理分坛递了拜帖。

 

江左盟再如何急速扩张,如今也还只算是个刚入流的小帮会,影响力尚且出不了江左,更不用提这天高路远的南疆了。江左盟宗主的名头在这里显然不怎么好使,倒是提到蔺晨时人家终于动了动眉毛,收了帖子送了客,说要请示总坛再答复。

 

等了几天,五仙教的人忽然态度大变,大理的分坛主亲自上门去请梅长苏往五仙教做客,说蔺晨少爷的客人是我教招待不周了,请恕怠慢云云,又道蔺晨少爷在总坛还有些事务未了不能亲至,在总坛等梅宗主过去。

 

梅长苏听了半信半疑,金掌柜倒觉得理所当然。

 

梅长苏又套了他几句话,旁敲侧击地询问为何蔺晨音信全无那么久,在五仙教做什么。那分坛主再三保证蔺晨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又表示蔺晨少爷和教主闹别扭呢,正好请梅长苏作为朋友去从中调解一二。

 

梅长苏听了仍是觉得有疑,但不能放过唯一的线索,还是决定跟他们走一趟。

 

 

蓝姜收到传报的时候也没觉得意外。她扣了蔺晨这么久,有人找上门来再正常不过,江左盟是个啥她是不知道的,不过既然送上门来说不定奇货可居,便让人把他们带到总坛来扣住。

 

这天蔺晨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削一把木剑。蔺晨身上被五仙教下了些禁制,内力受阻四肢无力。院子里也没几个守卫,倒也不怕他逃走。

 

蓝姜过来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你有个朋友叫梅长苏么?”

 

蔺晨心下一惊,心念电转,随即猜到可能是梅长苏来找他。他传信给自家铺子,万万没料到会把梅长苏招来,江左南疆相隔千里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当下蔺晨脸色微变:“你见过他?他在哪儿?”

 

蓝姜没想到蔺晨是这种反应,有些玩味地笑了笑:“怎么?他是你什么人?”

 

蔺晨脸色变了几变,不想把忧急带到面上被她拿住,可又实在不能放心,五仙教防不胜防的手段实在太多,梅长苏的身体实在太容易出差错,万一下手没个数,岂不叫他抱憾终身?

 

天人交战都在一瞬间,蔺晨面无表情地开口:“他是我一个病人,你叫他回去等我。”

 

蓝姜经验老道阅人无数,蔺晨这点道行还嫩,哪里瞒得过她的眼睛。这一向没正形的人收起了嬉皮笑脸,只能说明这梅长苏真是个要紧的人。于是蓝姜笑道:“既然是你的病人,怎么好叫他来回奔波,我已经请他到总坛来了,好生招待着。”

 

蔺晨一听便忍不住皱起眉:“你把他带到总坛来了?这里山上有瘴气他受不了的,他在哪?”

 

蓝姜见他果然被踩了尾巴,笑得愈发开怀:“你放心,我教必不会慢待你朋友,不如你今晚和阿如圆了房,明日你便可带他下山,如何?”

 

这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蔺晨安静了一刻没说话,蓝姜几乎以为他要妥协了,却不料下一刻蔺晨突然暴起出剑,一柄木剑在他掌中竟隐有剑芒,威势如斯!

 

蓝姜大惊,没想到蔺晨说翻脸就翻脸,一时顾不得思考蔺晨如何挣脱了内力禁制,只能尽全力后退。破空而来的凛冽剑气不需要锐利剑锋也能一剑封喉!死亡阴影随剑气而来,这一剑杀意决绝,分明没有丝毫留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切都在瞬间发生,未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蓝姜已经被蔺晨逼到了崖边的石栏上,再也退无可退,木剑直指咽喉,一寸之差!虽然只是一柄无锋木剑,可没谁敢怀疑它的杀伤力。

 

院中从石桌旁到悬崖边鲜血洒了一路,是蔺晨的血。

 

周围的教众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人赶紧下去通报长老和圣子,其余纷纷围过来兵刃出鞘,可教主被制,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蓝姜咽喉被强大的剑气所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惊魂稍定地喘过几口气,沙哑着嗓子开口:“蔺晨,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蔺晨冷然道:“忍了这么久,已经是看在你长辈的面子上了,长苏在哪儿?”

 

蓝姜冷笑一声,一教之主岂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这么低头认怂:“你休想知道,若想玉石俱焚,梅长苏也别想活着下山。”

 

蔺晨贴近她耳侧,语意幽冷:“他若有丝毫差错,我让整个五仙教陪葬。”

 

蓝姜喝了他一声:“蔺晨!你疯了吗?”

 

正在僵持之际,颜隐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子里,显然是得报而来,皱眉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形,开口替蓝姜下了这个台阶:“蔺晨,你的那位朋友在半月坛精舍,情形有些不对,你不过去看看吗?”

 

蔺晨侧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颜隐然对他微微一点头。

 

“咣铛”一声木剑坠地,蔺晨弃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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