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纳言

蔺苏再战一百年

【蔺苏】可盼我归来魂兮徘徊共携手(三十五)终章 (HE 不服来战!)

 前言置顶!@榴莲莲小天使给十二章末尾镜头画的插图!美翻了我!嗷!披衣,与谁相伴与谁归!

献给阿苏百日祭,完结撒花,鞠躬退场,食用愉快!


(三十五)恨只恨此生长(终章)

 

元祐六年深秋时大梁四起的硝烟,到梅岭会战为止,都已大致抵定。大渝使团进京之后,梅岭会战的军报也已然抵达金陵,大渝使团手中已无可讨价还价的筹码,订约停战,交还肃台,退回本国,交换俘虏。

 

旨意下到前线,北境军随即准备从梅岭拔营,往肃台进行接收。

 

蔺晨肩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梅长苏亲手帮他换了最后一次药,轻轻吻了那道疤痕一下,将额头抵在蔺晨背上,久久没动弹一下,久到蔺晨都觉得有点异样,出声唤他:“长苏,你这是想冻死我?”

 

梅长苏不动不答。

 

蔺晨皱眉,回头,一把扶住闭着眼的梅长苏,搭上尺关,诊了许久也没松开手。

 

良久,梅长苏才从极度的眩晕中睁开眼,慢慢抚开蔺晨诊脉的手,反手握在手里,微微笑了一下,“说好了,不再做我的大夫的呢?”

 

蔺晨扯了下嘴角,努力了下,没成功。

 

 

这日中军行辕照常例行军议,议题是下一步的接收工作和北境驻防军的轮换调动,待众人都到齐,却发现苏监军迟迟未到。蒙挚派了个亲兵去查看,回报说有事耽搁了,这就过来。战事到此时已基本尘埃落定,剩下都是些繁琐的收尾工作,也不是非等他不可,众人便先议了起来,直到进程过半,梅长苏才姗姗来迟。众人见他进来,都不由多看了一眼,梅长苏轻甲外裹了一件大氅,也不知是从哪儿变出来的,看上去和军营画风有点儿格格不入,倒还真有点文士谋臣的风范了。

 

梅长苏进来告了个罪,随即坐下静听,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直到终了蒙挚问他意见,才附和了一句“如此甚善”。

 

散帐之后,梅长苏依旧闭目坐着没动,蒙挚看他有点不对劲儿,三两步过来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仔细打量他,“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帐帘一掀,作亲兵打扮的蔺晨托了个托盘进来,把一杯热水塞到梅长苏手里,顺手摸了摸他额头试了下温度。

 

蒙挚顿时紧张起来,“蔺公子,小殊这是怎么了?”

 

梅长苏微笑起来,慢慢睁开眼,“没什么,北境防线的安排之前我已经大略跟你说过了,细节可与诸将和兵部再议,明日拔营,我就不去了,今日是来跟蒙帅辞行的。”

 

蒙挚有点懵,“什么叫你不去了,辞什么行?”

 

去而复返的列战英一进来就听到这话,顿时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忙围过来也问道:“什么辞行?”

 

梅长苏考虑了一下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用了最直白的方式单刀直入,平静的陈述:“我用了些激发体力的秘药,才能来到北境,撑过这场战事,如今大限将至,就让我留在梅岭吧,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蒙挚和列战英都震惊了,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才消化掉他话中的意思。

 

两人这才明白出征以来梅长苏身体莫名好起来的原因,蒙挚一拳砸在地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又做这种事?啊?”忽然抬头看向梅长苏身后面无表情的蔺晨,猛地站起来薅住他的领子,“是你给他的药,是不是!”

 

梅长苏顿时皱起眉,伸手挡开蒙挚,“蒙大哥你冷静点,是我做的决定,关他什么事。”

 

挡开他的那只手没什么力气,蒙挚却只能颓然放开手,红了眼眶。

 

梅长苏抓住肩上蔺晨的手拍了拍,没说话。

 

列战英哽咽道:“林少帅,你这样,让我在殿下面前如何交代啊!”

 

“青山埋骨,军人之幸,需要什么交代?”梅长苏温和地看着两人,“两位何必这么看不开,将军百战死,林殊最终能选择这个结局,生前身后,了无遗憾,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殿下那边……”梅长苏想了一下,摇头笑道,“不,什么都不必说,景琰会懂的。哦对了,你转告一声,林氏祠堂里,我把珍珠留在那里了,算是留给他的礼物。”

 

蒙挚和列战英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带来的几个亲兵我带走了,蒙帅给我个面子,可别算他们开小差。”

 

蒙挚哪还顾得上这个,问道:“你们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就在梅岭。”

 

 

大军开拨之后,蒙挚留下了一些物资给他们,几个人去了梅岭北谷,搭了几顶小帐篷,每日看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天地广阔静谧,亦是万种风情。

 

这天黄昏时分,蔺晨带着梅长苏来到当初他和他爹捡到林殊的地方。

 

北谷有一块小峭壁,峭壁下仍是平原,只是不大好下去。蔺晨一只手还不大使得上劲儿,飞流便把苏哥哥稳稳抱在怀里,跟在蔺晨身后,在陡坡上轻点几下,如兔起鹘落,轻巧地来到峭壁下。

 

自从蔺晨预言的那场暴雪过后,北境就再没落过雪。此时残雪消融,露出些土地本来的颜色。三人找了个背风向西的小土坡靠坐下来,蔺晨把梅长苏揽在肩头,飞流挨着梅长苏,一袭大氅把三个人都裹住,并肩看残阳如血。

 

梅长苏在蔺晨肩头轻笑,“当初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怖吧,你怎么看上我的?”

 

蔺晨回想了一下,诚恳地告诉他:“恩,你那时候可狼狈了,血肉模糊一团儿,谁也不会看上你的,还是后来有了白毛毛可爱些。”

 

梅长苏皱皱鼻子,指控他,“有了白毛毛你也没对我温柔些,还以为我割腕自尽,心里一定在鄙视我吧。”

 

蔺晨黑线,“这么久远的事你都还记得,太记仇了吧你。 后来我不是发现原因了么,还割了自己的血喂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梅长苏睁大眼:“你的血?你骗我是鸡血提取物!怎么提取的,为啥不是红的?”

 

蔺晨微微得意:“傻了吧,谁说一定要用全血,上清就可以,听甄平说你一见聂锋就巴巴地给人家喝血,真是傻的。”

 

“你居然不告诉我!”梅长苏磨牙。

 

“你也没问呀。”蔺晨悠悠一笑,忽然又跳回到开头的话题,“看上你是给你拔毒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好奇啊,好奇这世上怎么有执念这么深的人,怎么都死不了,好奇你要怎么活下来,好奇你的结局。”

 

“唔,你这么洒脱的人,一定很看不上我这样看不开的人吧?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就被好奇心害死了啊,我爹说,死生之外无大事,勘破生死方得大自由,若要勘破,必先经历,于是就把你丢给我了。”

 

“咦?还真是像老阁主会说的话。”梅长苏咂咂嘴,“那你得到大自由了没?”

 

“没有”,蔺晨摸摸梅长苏的头发,“被你困住了。”

 

“啊,我的错吗?”梅长苏不满地撇撇嘴。

 

蔺晨轻笑,“不是你的错,其实是我爹说的不对,为什么要勘破呢?勘破之后,人生岂不是了无趣味?”

 

“嗳,其实你一直是我最羡慕的那种人,拿得起放得下,只可惜我永远也做不到,被你调教了这么多年,非但没看开,反倒把你这个谪仙人拖进这俗世里来了。”

 

“那都是从前的少年轻狂和自以为是,”蔺晨一晒,“不是我调教了你,是你调教了我。知道琅琊榜首是怎么排出来的吗?”

 

“诶?不是最想嫁的人吗?”梅长苏眨眨眼,“你又骗我?”

 

“当然不是”,蔺晨一阵胸膛震动的闷笑,“你当我琅琊阁如此肤浅?琅琊榜首,必是礼义仁智信的代表,长苏,你是有大智大勇的人,我自愧不如。”

 

梅长苏可疑地脸红了,小声道:“我们这样互相吹捧,好像有点不要脸,小心教坏小孩子。”

 

一直安静靠着梅长苏的飞流突然出声表示赞成,“苏哥哥,最好。”

 

梅长苏脸更红了。

 

“其实我称不上一个信字,我总是对你失信。答应了陪你去小灵峡看佛光,凤栖沟看猴子的,真对不起。”

 

“灵秀山水,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何处不是大好河山?能来北境一遭,我也很喜欢。”

 

“真的?”梅长苏不信,“战场有什么好看的?穷山恶水,血流成河的。”

 

“真要说勘破生死的话,战场才是真正勘破生死的好地方,来这里走一遭,才知道你当年拔毒的时候,为何怎么都死不了。想想你十三岁就这这种地方打滚,啧,你爹还真是够狠心的。”

 

梅长苏低笑,“不然呢,林家是将门,总不可能养出个深闺少爷。”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残阳,梅长苏往蔺晨怀里钻了钻,“阿晨,我冷。”

 

蔺晨抱紧了他。

 

梅长苏在蔺晨怀里静静道,“我死了之后,带我回琅琊山吧。”

 

闻言蔺晨倒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想葬在梅岭。”

 

梅长苏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在大氅底下塞进蔺晨手里,是林殊的赤焰手环。

 

“把这个埋在这里,林殊神魂与七万忠魂同在,可我想跟你回琅琊山,好吗?”

 

“好。”蔺晨把手环收进怀里,紧了紧手臂,“开心吗?”

 

 “嗯,求仁得仁,了无遗憾,只是舍不得你。”

 

蔺晨轻笑,“都说幸福的人才怕死,你怕了吗?”

 

“有点怕。”

 

“幸福吗?”

 

梅长苏仰脸,一眨不眨地专注看他。

 

蔺晨温柔地捧住梅长苏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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